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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失了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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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失了勢

“事情已然發生,生氣又有何用。”他說這話,語氣輕飄,有虛弱之態。

我望向天空:陽光微弱,內傷可治不?

仿若說他不會有事。驅散妖王力是需要他靈魂不假,可這不是唯一法子。付商也有能力驅除妖王力。已和付商做交易。按照原計劃,應是付商發力,令國師帶著妖王力魂飛魄散。

妍暖說過付商不知國師在幫南國,那付商本意滅國師,知道國師真實面目後,轉而心懷感激,阻止我殺他?

仿若驅散妖王力都要拼上靈魂,那付商呢?需要付出什麽?

“壽命。”仿若說,“他只要付出十年壽命,就可換得夠一個郡百姓生活百年的財富。”

只要?十年很長了。為什麽付商可以用壽命,仿若卻需要用靈魂?

“因我沒有壽命。”仿若回答。

對了,仿若不是人,也不是妖。我一直想問了,仿若到底是什麽。

仿若眼神看透一切,盯著我說:“你猜。”

猜個鬼呀。鬼……鬼?我看向仿若,心微涼。

仿若輕笑問:“你覺得我像?”

我忙搖頭。仿若大佬溫柔一笑,我可不敢肆意揣度。

一個需付出靈魂,一個是壽命。那我收回妖王力,真是最好結果,誰都不傷害。

仿若停住腳步:“不好。”

我疑惑。

仿若解釋:“付商已收定金一半,如今交易失敗,恐怕很難要回來。再者,妖王力在身並非好事,你身子弱,會被它拖得更垮。”

我試著問:“有多垮?”

仿若一本正經回:“隨時可能暴斃。”

我吃驚:“這麽誇張。”

仿若寬慰:“別擔心,我會把它封住。”

封住啊。我有點失落。還以為有妖力傍身,可大展拳腳。可沒辦法,性命比較重要。

仿若語帶惆悵說:“你身體會這樣,也怪我。”

我忙說是自己吃了兩年藥。

仿若卻說讓我跑步,本意增強體質,叫我以後承受住體內開發出來的妖力;沒想我在吃千萬的藥,跑步令我身體差上加差。

原來如此。我大度說不知者無罪,不怪他。

“你真的不怪我?”仿若問,“不是我,你不會中魂咒,不會來明月客棧,也不用經歷這些事。”

“沒有沒有。”我連打哈欠。

可能有感於我的大度,仿若變了擔架擡著我。輕微顛簸中,我舒服得睡起覺。

第二天醒來,完全感覺不到體內妖力。

好你個仿若。

桂小丙病薨,兩國戰事暫止。之前國師一直站太子那邊,太子因國師是內奸而失了勢,又因平時囂張跋扈得罪不少老臣,墻倒眾人推,群臣極力擁護六皇子繼位。

七天後,六皇子即位為王。太子被封永樂侯,軟禁在侯府。

這時我想到胡蝶,他爹要她嫁的,就是六皇子。她會成為皇後嗎?

周揚那一貓抓,沒傷著要害,但也不輕,且煩正在養傷中。虞攸每天去照顧。

仔細想想,初遇且煩,聊到虞攸,她語氣有些許不同。原來她早就喜歡虞攸。萬望虞攸早日脫離對小花單思,悟得有緣人是眼前人。

我懷疑的沒錯,太陽光治不了仿若內傷。今天是最後一劑藥,我熬得特別認真。

仿若可不能出事。妖王力的事很快人妖皆知,可能有亂七八糟的妖怪來挑戰我。可我妖力被封,無法應戰,只有待在十七院最安全。而帶給我安全感的,就是仿若。

推開房門,仿若安安靜靜躺床上。靠近,叫他,沒回應。

摸他額頭,是涼的。探他呼吸,沒有氣。

我有點慌。

您老別嚇我啊!

輕推仿若,沒有反應!

他這幅樣子,完全像個屍體。出什麽事了?可以搶救嗎?

我忙跑去找院醫,院醫看了後,叫來虞管事商量。

我坐在房外臺階,抱膝發著呆。幾個院醫在仿若屋裏忙來忙去,細碎的腳步聲在虞攸來了之後才安靜。

不知道他們在商量什麽?仿若後事嗎?呸呸,他不會那麽容易死的。

但我還是忐忑不安。

終於,院醫們出來了,他們離開時走得緩慢,腳步凝重。

我很想沖上去嚷:誰讓你們走得這麽喪氣的,歡快點!心慌加上身體倦懶,終究沒行動。

虞攸沒有離開,來到我身旁說:“放心吧,老先生不會有事。有一隱士醫術高強,老先生曾找他治過傷,也許有辦法。”

真的嗎?我擡頭看向虞攸,眼中泛淚。

虞攸微怔,轉過頭不再看我。

“這位隱士喜歡遠游,飛鴿不一定傳得到,如果先去找他,再帶來十七院,耗時太長。不如帶著老先生去他家,再叫常子謀聞味尋人。”

馬車顛簸一天,清晨到傍晚。

路上我緊盯仿若,生怕他磕著,醒來有後遺癥。小花靠常子謀肩睡過來。

終於到了。

坐落荒郊,地點不明,是一個大院子。擡頭望向牌匾,上寫兩個大字,古舊古舊,可能常年風吹雨打,顯得歪歪扭扭。

只是這兩個字令我感到驚奇:“餅苑?”

常子謀立即接話:“主人家是做餅的?”語氣帶著興奮。

小花忙反駁他:“你就知道吃!”

常子謀說是做餅時,我還想一馬當先沖進去,聽小花這話,忙打消念頭。同時在心裏鄙視常子謀:這貨就知道吃,小花說得對,多教訓他幾句。

常子謀委屈道:“哪有?它就是這麽寫的嘛。”帶著撒嬌,跟對別人說話時語態千差萬別。

小花霸氣回道:“就不許人家姓餅啊?”

聽此常子謀乖順點頭。一副我家小花最美說什麽都對的陶醉表情。

我也覺得有理,忙跟著點頭。

虞攸在旁邊平淡道:“是桃苑。”說著推開門。

我們忙望向院內,果真有一株桃樹。

小花和常子謀互看一眼,雙雙耷拉腦袋,默契地表現出文盲現形樣。

這兩人不知虞攸暗戀心思,無形中秀了恩愛。我怕虞攸尷尬,忙誇他:“虞管事厲害,這兩個字扭曲成這樣,還能看出是什麽字。”

“虞師傅是我恩人,這裏算我家。”虞攸緩緩道。

我們微驚,但看虞攸面無起伏,不好問究竟。

常子謀很快將虞師傅找回來。虞師傅剛好回家,離家沒五十裏。我暗暗佩服虞攸的深思熟慮。

虞師傅檢查完畢說仿若只是昏睡,過幾天就醒。

我問為什麽沒呼吸。

虞師傅用理所當然口氣說:“他不是人,這樣正常。”

我忙問:“那他是什麽?”

虞師傅托腮說:“說不是人,也不太恰當,算半個人吧。”

我疑惑:“半人?”

虞師傅突然意識到什麽,問虞攸:“這些都是你朋友嗎?來來,給老夫介紹介紹!”

虞攸輕嘆一口氣,開始正兒八經介紹我們。

輪到我,虞師傅問虞攸:“是那個小虎嗎?”

虞攸點頭。

我納悶。

虞師傅朝我呵呵一笑說:“又見面了,小搗蛋鬼。你倆還挺有緣。”

我更加納悶。

虞師傅叫我們別緊張,來都來了,玩幾天,等仿若醒了再走。他還說,會好酒好菜招待我們。

於是叫虞攸做飯,指揮我們去廚房幫忙。

吃完飯,我在院子裏發呆。這院,似曾相識,仔細想,什麽都想不起。

不敢問虞攸,他本來性子就冷,最近更淡了,很有距離感。可能我撮合小花跟常子謀,他不樂意。

第二天晚上,虞師傅說鎮上的曇花樹,聽說最近會開花,每晚有人等著,我們可以去碰碰運氣,興許今晚開花。虞師傅還說,年輕人應當多出去走走,他會幫我們看著仿若。

曇花樹不是曇花,但同曇花一樣,花只在晚上開,且花期很短,故名曇花樹。

常子謀和小花走在前面,互挽著手,蹦蹦跳跳。之前我覺得常子謀配不上小花,現在看他們相處融洽,對常子謀不再抱有成見。

我和虞攸在後並排走,間距雖大,我還是覺得緊張,一句話不敢說。

小花肚子痛,想回去休息。

常子謀想抱她回去,她拒絕,說才出院門不遠,走兩步就回到,不麻煩。如果開花再叫她出來。我說沒問題。

到了街市,常子謀興致高昂,要挑禮物給小花做驚喜。挑來挑去都不滿意,最終看到一手鏈,上有小花朵和小狗頭,做工精細。

也是絕,這樣混搭的手鏈都有,還僅此一條,賣得挺貴。常子謀一口價要了。手鏈老板樂呵呵,以為常子謀不識貨。

再往前走,幾棵樹結滿白色花苞,閃著微弱白光。

其實一路走來,我就很不自在。身邊這兩人,顏值太高,總有人盯著看,特別是三三兩兩的女子,總嬌笑著回頭。

虞攸倒還好,間距較遠,無人看出我們是一夥。常子謀每到一攤點,總是問我意見。終於相中狗花項鏈,不再糾著我問小花是否喜歡。

突然,人群驚呼:“花開了!”

女子們不再盯著常子謀虞攸,紛紛往前擠,想找個最好位置看花。

清香襲來,遠遠望去,每朵花都發出白色光亮,像滿樹星星。真是奇景,難怪人們不辭勞苦夜夜等候。

“我去叫小花。”說完我使出瘋馬往回趕。

到了桃苑,我氣喘籲籲,推開大門,虞師傅躺在藤椅熟睡。

先到仿若房間,人還躺著,沒醒。也罷,想來他活這麽大歲數,什麽奇景都見過。

再到小花房間,門大開著,床上沒人。

我有點慌。

小花那麽好看,會不會被人販子盯上?四處找不到,我心慌意亂。看到樓梯,鬼使神差順著走,來到屋頂。

正前方有個人影,披著艷紅長袍。

“小花?”我試著叫那人。如果不是小花,是鬼也沒什麽可怕。經歷過幾回鬼事,就算沒人告知我也領悟到了:這世上最弱的就是鬼,興不起風浪。

“終於等來你。”小花的聲音。

我放心往前走。

紅袍主人轉回身,真是小花。紅袍襯托下,比平時美艷。

我問小花在這裏幹嘛,花開了,趕緊去看,不然要雕了。

小花牽起我手,紅長袍自動展開,包圍住我。

我問小花這是什麽。

小花說是法寶,披上它能飛天。

我說小花想得真周到。

小花神秘一笑,揮動法寶,紅袍卷緊了些。我隱約覺得不對勁,想掙開法寶,紅袍卷得越緊。

“小花你幹嘛?”

“沒幹嘛。我主子請你喝茶。”

“你主子,是太子……永樂侯?”

“還不明顯嗎?”

突然飛來一刀,劈開紅袍,紅袍裂開之後又飛速愈合,再欲靠近我,那刀浮在半空,擋在紅袍面前。刀通體紅色,有股熟悉的強大氣場,鬼刀?看向身後,果然是虞攸。

小花驚訝:“你一開始就註意到我。”

虞攸說:“沒錯。”

我在旁邊目瞪口呆。原來虞攸不是暗戀小花,而是防著她。

虞攸再欲靠近,鬼刀也往小花方向移動。鬼刀戲真多,邊移動邊激動得微微搖晃,令我想到猥瑣大漢。我皺眉,忙抱住小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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